加州春天的雪剛融，我在溪邊托水行缽，缽裡的水正不斷地溢出，此時一隻綠色的毛毛蟲突然從天而降到我的缽邊，只要我一不小心，他就會被缽裡的水所淹溺。於是我開始小心翼翼地儘量不讓缽裡的水有太大的波動，以免把毛毛蟲淹沒。我照著法師的建議「身在哪裡，心在哪裡」，清楚感受身體每踏下一步所產生的起伏震動，隨著腳傳到大腿、肩膀、手臂、手肘、手腕，一直到雙手中缽裡的水。我發現身體放鬆，心情就會更放鬆，當身體的節奏和水缽的流動更和諧，水也漸漸恢復平靜。
毛毛蟲在平靜的水面爬出缽外後，我的身心沉浸在合一的喜悅中，霎那間我看到水波中反映出自己的鏡像，水波平靜時自己的鏡像是清楚的，水波震動時我的鏡像是模糊的。而無論水波裡的我是清楚或模糊，我清楚明白，水波裡的我，並不是真正的我。《金剛經》中「一切有為法，如夢幻泡影，如露亦如電，應作如是觀」。我的相，是無常虛幻的，是因緣和合的顯現。只有如如不動的心才能映照出清楚的影像。
這個活動是法鼓山在灣區風光秀麗的Sunol公園所舉辦的一日戶外禪，一早我們在開滿綠草小花的山丘小徑上靜心行走，聽著大自然的蟲鳴鳥叫和溪流聲，有別於一般爬山郊遊邊走路邊聊天或拍照，我們清楚去體會雙腳一步步踏在泥土上的剎那，重新用心去感覺腳上被我們忽略已久的踏實感。
一整天的活動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，我透過自身的實踐，深深地感受到法鼓山禪修中的方法「清楚放鬆，全身放鬆」。原來，禪修不只有坐禪，走路爬山都是修禪的方法，而透過行走坐臥來覺察自己的起心動念，更能夠達到調身、調息、調心。我真心的感恩法鼓山的法師、義工帶領著我們做一日戶外禪，讓我的身心靈再一次沈浸在自由、平和與喜悅中。
文：Hugo Chieh
圖：法鼓山舊金山道場
